花點時間翻箱倒櫃整理被灰塵掩蓋的過去
傾洩出的不是雜物 而是回憶
但我不能
屬於我的箱 我的櫃
都在三百公里之遙的高雄
深鎖在一扇沒有鑰匙的鐵門後
我有的 只剩零星的記憶
和身處一個外面的人不斷想進來 裡面的人想出去的窘境
記得嗎？ 那個位於巷子底住宅的榮景
庭院鋪滿扎腳的韓國草
牆邊的假山造景 偶有水流下
不知從何開始 幾隻貓成為庭院的一部分
母貓懷孕 生養 衰老 像是預言了這家人的興衰
走進客廳
左手邊的酒櫃 擺放了許多屬於那個說不出的人的榮耀
右手邊的長桌 多少次你們為我慶祝生日 會擱上一個蛋糕
餐廳昏暗的燈光下
是我和媽媽對坐共度的身影
不是長輩和晚輩的關係 而是陪伴
可惜當年我還小 並不瞭解
上二樓的樓梯扶手 搖搖晃晃
好像是因為大哥和二哥有一次打架吧！
他們還記得為什麼嗎？
人總是很輕易的在親密的人身上留下傷口 事過境遷後卻忘了為什麼這麼作
大理石砌成的階梯 光腳踏在上面
夏天沁涼入心 冬天卻會不自覺加快腳步想快點通過
最後 擺放在間隙的世界經典名著
我後悔沒有全數看完 卻記得基度山恩仇記看了兩次
復仇的情節 怎不令人大快人心 不住喝采？
我。的。房。間
一進門遇到的第一樣擺設是一套小巧的梳妝台組
媽媽在我國中時買給我的
木製的大書櫃 在換過幾任主人後
任勞任怨塞進所有適合放在書櫃裡的東西
盡頭訂作的書桌 自有這間房子就屹立不搖在那
上頭原有的檯燈則一直跟著我到現在
四個大抽屜裡
藏著女孩情竇初開的秘密
和好朋友吵架的淚水
沒有意義但每年都少不了的聖誕賀卡
然後 那裡也有我不能說的秘密
揮之不去的畫面
驚醒！
韓國草已經因為疏於整理改鋪上水泥地
假山在水不再流的幾年後 因為一次工程夷為平地
主人走後 家貓漸漸恢復本能回歸林野
我 依舊還在這
一個沒有箱 沒有櫃的地方
無關抱怨 只是想紀錄些什麼
當我的工作
已經紀錄了太多不知所云的故事後
如實寫下自己的故事 卻躲不了匠氣
留言列表
